【厉炎/炎厉】【羽苍】长相思（十三）-「夕颜若殇已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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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厉穿行于林间，极速赶往渝都，行至渝都城郊，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那宏伟的城墙。

这是……血腥味！怎么会？明明自己来渝都的时间比过去那些各门各派齐聚渝都的时间还早，怎么会在离渝都这么近的地方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鬼厉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出了意料之外的变故，沉吟片刻，还是向着那散发着血腥气味之处而去。

从血迹与林木被毁坏腐蚀的痕迹来看，不久前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还是一人被多人围攻。再循着痕迹一路向前，战斗已经停止了，只见草叶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残破不全的尸体，碎裂的脏器四溅，暗红的鲜血淌了一地，将地上的草叶都染的变了颜色。

将这宛如炼狱般的场景看在眼中，鬼厉微微皱了下眉，倒不是因为对血腥场景的厌恶惧怕，毕竟这样的场景在作为鬼王宗副宗主的那些年里早已屡见不鲜，甚至不少还是由自己亲手造就。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般惨烈，多半是同归于尽的局面，怕是不会有什么能调查消息的活口了。

发生的一切还没过去多久，看着那未干血水就要流到脚边，鬼厉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噬魂早就没了，但做了十几年的血公子，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木讷怯懦的少年，纵然没有噬魂，天书及各门功法也不是白看的，抬手掐了个诀，周身血光一闪，那一地的血水好似活了般随着他的步伐分出一条路来，丝毫没有沾上他的鞋底。

随着血迹的指引走出这片林子，在不远处是一条湍急的河，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河边的草丛中，几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浑身浴血的熟悉身影，那身影蜿蜒着拖出长长的血痕倒在河边，甚至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秦无炎，他怎么会在这儿？

鬼厉在之前看到腐蚀的草叶就意识到了打斗的一方应该是万毒门的人，但没想到被围攻的竟是秦无炎本人。

鬼厉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却又猛然想到了什么，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不应该轻易改变过去所发生的事，况且既然未来的秦无炎还活着，就说明他这次肯定活了下来，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明朗，若是贸然插手救下他，说不准反而会打乱未来一切。自己现在最好是先行离开，再等几日再去询问生死蛊之事，只要赶在毒神来之前，便没什么问题。

鬼厉又观察了片刻，决定静观其变等救他的人来了将其救走再说，但是在暗中等了近一刻，却不见来人，而秦无炎也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无奈，也不敢再赌秦无炎是否真的有自己记忆中那么命大，只好快步过去检查。

鬼厉将半身浸在河里变得湿漉漉的秦无炎从河中捞出来，竟发现对方已经身体冰凉甚至没有鼻息了，顿时心中一惊，急忙按了按他颈侧，幸好还有着一丝微弱的气息。鬼厉心下松了口气，将秦无炎扶起，先一掌拍在后背助其呛咳出水来，又将掌心抵在后心，输入法力为他治伤。集各家之大成的天书功法对于疗伤自是有奇效，随着浑厚的法力源源不断的流入，失去意识毫无抵抗的秦无炎任由他人的法力在体内运转梳理，十分顺利的修复着受损的脏腑。

一刻钟后，秦无炎睁开眼来，却是目中空洞无神，神智浑噩着完全不知眼前之人是谁，只是浑身抽搐，牙齿咬地咯噔作响，还有紫黑的血不断从唇角溢出。

这是……万蛊丹……鬼厉心下一沉，急忙伸手抓住秦无炎的手腕把脉，发现刚刚才治好经脉，竟又出现了崩溃之势，暗骂一声毒神，拽开秦无炎的衣襟，接着在他浑身上下搜寻了一番，却并没有找到类似解药之物。

怎么回事？秦无炎是不想活了吗？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贴身携带？鬼厉心中惊疑，也顾不得脏污地把遍地尸体翻了一遍，依旧未果。

不行，秦无炎不能死在这里，不论是为了碧瑶还是因为他在天地宝库的废墟上救过自己一命，尽管他现在还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朋友，但自己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只是自己向来是仗着天书之力的霸道一力降十会，便从未精研过医毒之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要为别人解这最难缠的蛊毒，着实是束手无策。

眼见着秦无炎的气息越来越弱，鬼厉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匣，几番犹豫捏着匣身直到指节泛白，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手指一翻掀开了匣盖。

“怎会……”鬼厉看着小匣中不知何时由白色变成了血色的生死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向秦无炎询问，但对方现下神智浑噩，胡乱呜咽着，又哪里能有回应。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不管生死蛊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把秦无炎治死了，那也是他的命了。

想罢，就准备给秦无炎将生死蛊服下，但许是方才抽搐的太厉害，他牙关紧咬，扳都扳不开。时不我待，鬼厉干脆利落地卸了秦无炎的下巴，强行将那血红的蛊虫塞了进去，又反手把下巴安了回去。

秦无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隐隐记得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一头栽入了河中，照他现在这身负重伤又蛊毒发作还溺水，是会溺死还是会被毒死……不过都是死……有什么区别呢？秦无炎胡思乱想着自己或许溺死会比蛊毒发作而死好看一点。浑浑噩噩间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从儿时与青龙大哥一起苦修到如今作为颜烈的渝都生活，想来，纵然自己死了，毒神也不会放弃在渝都的计划，渝都应该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可真遗憾啊，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中秋灯会了吧……呵……明明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竟可笑的生出了几分归属与不舍，纵然如此，又能怎样呢？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不会有谁因为这些领情……这短暂的一生好似大梦一场，只遗憾到最后是来不及青龙大哥告别了……

等他醒来

顷刻间，秦无炎抽搐缓解了很多，脸色也红润起来，鬼厉感到自己体内似乎出现了些异样，中了毒蛊，但又被自己体内一股莫名的力量消弭于无形。

碧瑶

“诶？少主，你看那是什么？”野狗咋咋呼呼地指着顺着河流飘来的一个小瓶。

“嗯？”碧瑶一伸手就将那物捞到手中，

碧瑶救捡到解药

好像是万毒门的东西？向后一抛，算了，先拿着吧。

诶呀，快走吧别磨磨唧唧的了

少主少主您等等我呀

一阵寒意，浑身的痛楚减轻了不少，而秦无炎又不行了

这是……同担伤害

这个家伙……竟敢骗自己